科学行为引导哥伦比亚农民接受农业新知

小农户及其赖以生存的农村社区极易受到气候变化的影响。向更可持续的农业实践转型对于提高生产力和恢复力并减少与农场相关的排放至关重要。但尽管紧迫，改变小规模农民的行为仍然是一场艰苦的战斗。农业是一种经济上不稳定的职业，这使得大多数农民不愿意尝试那些会给他们本已不确定的生计带来更多不确定性的方法。

以哥伦比亚农民 Pablo Cruz 为例，他毫不掩饰地谈论种植生菜需要什么。他告诉我们，堆肥更可持续，但也更困难、更耗时。化学投入保证了产量，但增加了害虫。与许多其他农民一样，Pablo（我们已化名）最初对转向更可持续的农业实践持怀疑态度。“化学品会毒害食物，但人们希望一切都简单，希望看到那些大颗的生菜。如果你选择有机种植，生菜就长不出来。植物能在没有化学照料的情况下生长吗？”

自 20 世纪 50 年代农业推广培训项目开始以来，提高新农业技术的采用率一直是一个挑战。设计有效变革的策略仍然过于依赖传统手段，如物质激励（“支付他们”）、规章制度（“阻止他们”）和信息（“告诉他们”）。在 Pablo 居住和务农的哥伦比亚北桑坦德省，这些策略无法达到实现有意义变革所需的规模。虽然这些策略可能会影响到一些渴望采用新做法的农民，但更多的农民不愿意接触外部非政府组织或采用最新的技术创新。

瑞尔保护组织没有依赖这些传统的行为改变手段，而是开发了 “土地生命” 项目，该项目致力于改变农业周围的社会规范。虽然这听起来很简单，但在这种高风险的环境下，改变农民的规范和行为绝非易事。我们，一名行为科学家和一名文化人类学家，是该项目团队的成员。我们一直致力于利用越来越多的规范承担者通过言语和行动来传播可持续做法。根据我们的研究结果，我们相信将早期的成功案例滚雪球般地融入社区层面的规范中，可能是一种有用的工具，有助于在其他信息模糊、高风险的环境中促进积极的行为改变。

Lands for Life 的新规范制定者之一是之前持怀疑态度的 Pablo。现在他是一位自信的创新者（西班牙语中的创新者），他在项目的 WhatsApp 群组上分享堆肥技巧和有机蔬菜的照片更新，这种媒介在 COVID-19 封锁期间在当地生产商中越来越受欢迎。他的共同创新者甚至开始报告好奇的邻居对此感兴趣。

农民在有疑虑时，会坚持他们所知道的方法。但是，当气候变化加剧意味着农民所知道的方法不再有效时，会发生什么？我们的定性研究发现，农民的决策基于两个变量：社会认同和社会压力。如果农民能够观察到其他农民成功采用新技术（即社会认同），或者如果他们相信他们应该使用这种技术（即社会压力），他们就会更乐意采用新技术。

这种从一些人不愿意到一些人接受，再到许多人好奇并接受的转变，是 Lands for Life 行为改变计划的核心。通过将早期的社会认同滚雪球般转化为社会压力，我们已经看到可持续做法在哥伦比亚东北部的小农中传播开来。这个过程的每一步都建立在前一步的基础上，根据农民对创新的抵制程度量身定制，以达到他们的目的。

之前改变行为的努力失败了，因为它们没有考虑影响农民决策的这些社会变量。从历史上看，该地区的可持续农业项目会招募少数愿意尝试新做法的好奇农民。然而，这些做法的好处对于未采用者来说仍然不确定，甚至对于早期采用者来说也逐渐变得不确定，因为他们看到没有其他人效仿。在没有广泛的规范变化的情况下，这些做法逐渐消失：这是高度模糊、高风险情况下的常见情况。

低抵抗力的农民（就像 Pablo Cruz，尽管他最初很谨慎）只需要很少的证据就可以采用新做法。他们很容易被说服，并且想要学习新的方式。中度抵抗的农民需要更多的说服力：在自己尝试做法之前，他们想知道其他人是否已经测试过并取得了成功。最后，无论社会证据的强度如何，高抵抗力的农民仍然不相信，或者认为改变根本不值得。即使他们对所采用行为的结果充满信心，他们也需要额外的推动力，即社区对可持续耕作的广泛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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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推动力可以来自对那些不再过度使用农用化学品的农民的积极社会认可（或对那些继续使用可能损害邻近农场的做法的人的社会耻辱）。 

那么我们如何利用上述因素来实现持久的行为改变呢？

首先，我们招募了抵抗力较低的农民，并让他们成功采用三种简单的做法。这样做为他们赢得了创新者的称号。这些农民必须学会根据自己的具体需求灌溉和施肥，并有效地利用农场的堆肥。然后，我们利用这些早期创新者成功创造的社会认同，鼓励抵抗力中等的人群采用。

之前与我们的实地合作伙伴没有联系的农民已经开始联系我们，希望加入这项运动。正如我们预期的那样，我们的早期分析显示，如果与我们合作的农民知道他们社区的其他人也在这样做，他们更有可能可持续地堆肥、灌溉和施肥。要衡量我们以行为为导向的滚雪球策略的全部影响，还需要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时间（每次收获大约需要四个月），但我们确实知道我们正在接触到该地区之前的努力未能接触到的农民。

行为科学干预通常仍局限于一刀切的方法。但在高风险环境中，人群不均质（这描述了许多（如果不是全部）干预环境），需要不同的策略。我们通过结合社会认同和社会压力来改变可持续农业的规范，从而应对了这一挑战。通过 Lands for Life，我们与农民们见面，了解他们所处的状态——热情、怀疑或可疑——并为社区拥有的变革创建自我调节机制。

来源 ：

Land for Life, 1/3/2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