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hn Meyer AgriCare (M) Sdn. Bh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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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不是我的，但汗水是真的” —— 非法开垦与农民的无奈现实
在马来西亚，一块地，承载的不只是农民的作物与收成，更是一个家庭的饭碗与未来。然而，近年来，随着州政府陆续展开土地回收行动，许多在 “非法地” 上耕作多年的农民，突然发现自己被扫出门外，几十年的心血一夜之间化为烏有。这是一个沉重的现象：不是因为农民违法就值得同情，而是这背后所牵涉的历史、制度、人与土地的复杂关系，早已不能再用简单的 “合法” 与 “非法” 来切割。
一、问题从哪来？
先说个老实话：很多农民其实并非故意违法。他们或是几十年前跟着父辈上山开垦，一锄一锄把荒地变良田；又或者是看见荒废政府地、州保留地多年没人管理，便在村长或村委 “默许” 下开垦种植。他们没有地契，但有种 “这是我种出来的” 心理认同感。
这些地块，多属 “州政府土地”、“水利保护地”、“森林边界地带” 或 “农业发展保留区”，长期无人监管。一些农民就此建立菜园、果园，甚至鸡寮与小型水塘，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数年、甚至数十年下来，农民已视之为家，子女在这里长大，甚至准备传承。
然而，这些地块始终没有明确的法律地位。农民付出时间、劳力、资金，却换不来一纸保障。当政府需要开发、保育、招商引资，农民便成了“非法占地者”。即使他们愿意补偿、愿意缴租、愿意注册，往往也因为土地规划、政治因素、法律限制而无门而入。
二、土地回收：合法与人情的拉锯战
近年来，各州政府加强对非法开垦地的整顿，尤其是雪兰莪、彭亨、柔佛、马六甲等地。大批种植多年的农地遭铲除，果树被砍伐、水源被封锁、住家被拆除。有者甚至连夜动用执法队、挖土机进入，连沟渠都不留。
在政府角度，这种行动是 “恢复法治”、“避免非法蚕食国土资源”。在农民眼中，却是 “强权欺压”、“不留活路”。他们问：“如果真的非法，那为什么之前十年没人管？我们缴了产业税、用水用电，难道政府都不知？”
政府与农民的矛盾，在这时候爆发得最明显。许多农民开始抗议、找媒体、写请愿信，有者联合民代施压要求宽限期。但大多数时候，结局仍是 “一纸命令终结一生耕作”。
三、背后问题不只是法律
这场纠纷的本质，已不是单纯的 “谁对谁错”，而是多年来农村土地政策的 “模糊地带” 所酿成的结构性问题。
1. 土地政策缺乏长期规划与更新
马来西亚许多州属的农业用地规划仍停留在1970至1980年代，现实早已变迁。大量 “保留地” 或 “空置地” 没有更新用途，造成 “有地不能种” 的尴尬。
2. 小农缺乏制度性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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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企业可通过政府管道申请农地、租赁上百英亩，而小农却连十亩地都 “无门合法化”。他们被视为 “临时占用者”，却承担着农业供给的重要角色。
3. 地方政治与执法标准不一
有些地区对非法开垦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有民代介入协调，默许农民种植多年；但换一届政府或官员，政策风向就变，农民成了牺牲品。
四、如何妥善解决？不是拆就完事
要避免这类事件一再重演，政府与社会需从制度、执法、人性三方面下功夫：
1. 设立 “农地合法化特赦机制”
政府应为种植超过特定年限的 “非法农地” 设立申报机制，例如 “种植五年以上、有持续耕作记录” 的农民，得以申请临时地契（TOL），或参与土地租赁制度，予以纳税与注册。可参考雪兰莪州的 “社区农业计划” 或槟城的 “临时耕作证计划” 作为蓝本。
2. 设立农业缓冲区，供小农租赁
许多州属仍有大量空置或低效使用的政府农业地，应划定为 “小农农业发展区”，开放予本地农民通过抽签或评估制度申请，确保农业可持续发展，也避免再出现“自行开垦”的问题。
3. 地方政府、农业局与社群设三方协调平台
所有农地开发、执法与政策执行，应建立三方对话平台，让农民有发声的空间，让地方政府听见实际状况，也让农业局协助从技术与法律面辅导转型，而不是只用铲子解决问题。
4. 加强农业现代化与土地共享机制
未来农业不只是种田，更可以是 “合作社经济”、“土地共享种植平台”、“数码登记农业” 等。政府可引导农民从个人作业走向集体管理，提高效率也提升谈判力。
五、结语：谁来还农民一个交代？
这类非法地耕作的现象，说穿了，是制度落后与现实需求之间的矛盾。农民不是罪人，他们只是找不到合法路径的人。他们用双手耕耘大地，用几十年养活家庭，却因为一纸通告而一切归零。土地可以回收，但农民的尊严不能被剥夺。
我们不否认土地有规划权，也不鼓励无序开发，但更不该忽视，那些无地而耕的人，也撑起了我们餐桌的一部分。政府的强硬手段只能治标，真正要解决问题，必须从制度上，承认小农的存在价值，并赋予他们生存的合法通道。
是时候，以更温柔而现实的政策，让农民种得安心，政府管得清楚，大地也得其所用。土地不是谁的，但饭碗要给人留一口。
來源 : 专业网络平台
注 : 仅供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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