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知港采割榴蓮实记

在获得彭亨州加叻唐城果园负责人唐天生农师傅的通知后，小记趕往森美兰州知知港现场观看采割榴莲。这可是新鲜及创举一回事从不在大马发生，虽然泰国等地已采割几十年，如今这景观出现在大马，怎不让小记引颈一睹为快呢？

唐师傅介绍了 Jay，这位仁兄据知就是首位从泰国引入榴莲采割技术的人。Jay 说，早在这之前，采割法已在他脑中盤旋，確定下来后，鉴于当時名种榴莲的市价高企而不得不压后。这季节的榴莲市价较便宜，产量也不错，因此就安排了泰国收购商进来大马进行采割活动。采收后的榴莲将出口到泰国，之后再出口中国。由于采收的品种大多是猫山王，故出口中国的肯定是这品种，但冠上了泰国猫山王。

猫山王乃大马国宝级水果，经泰国收购商一转手成为他国品牌出售，这点確在大马榴莲界引起一些哗然反应。名堂被利用之外，会否连带产生品质问题，这些都是本地相关利益者关注的问题。

话说 Jay 团队虽然平静及低调地进行采割榴莲活动，但消息很快就传开，仅一星期的时间就猛然爆发，各媒体相争报导，成为了头条新闻。接下来的就是那些接受采割技术的园主分享采割的前因后果等事项以视正听。

话说，小记当時是在李园主的园里看采割情景，李园主本人就忙着运载采收下来的榴莲到附近的收集中心。些树上的榴莲还被繩子绑住，泰国采割工人必须先以长剪割断繩子后，榴莲才掉落，并由树下一位工人以麻包袋接应。看来这采割活动乃臨時决定，否则李园主就不须要为树上榴莲套繩，免去这费时费神费人力及增成本的工作，树下也不再须要铺网。单就这两项省切下来的事项就让许多园主开始心动了。

还有，若等待榴莲自然成熟才掉落，那么李园主这段数亩地榴莲可能要待守两星期不等才能掉完，如今从树上采割，一天就搞定，干净利落，园主想必当晚就可在家中嘆茶享福了。这点可能又让许多园主再次心动。

可不是吗？根据 Jay 所说，他所询问的园主当中，高达90%的园主接受树上采割，反应非常热烈。据知，一两天后他们就要下柔佛州采割一段拥有60,000 – 70,000粒猫山王为主的园，確令他们有分身乏术之憂。

这种热烈的反应，可能是由榴莲园主’集体焦虑’ (collective anxiety) 情绪所引起。许多榴莲园主长期面对工人短缺、运作成本高及据知本地收购商对榴莲果收购等级不公累集下來的集体情绪，就通过采割法能以更省時、省成本、等级分配公平及更高的卖价抒发出来，并快速延烧，进而对本地收购商带来一定的冲击。

工人短缺乃老生常谈的问题，然而随着政府允许引入外劳，目前多少也舒解劳力不足的现象。榴莲乃季节性水果，人力可暂时从其他领域调动过来也有助于减少这方面的压力。然而工资上涨却已成事实，园主一方面要兼顾劳工问题另一方面要应对肥料及农药等高企的价格，因此唯有对榴莲价格寄厚望以期取得赚幅。当收购价被打压，无疑对园主当头一击重棒。媒体就曾报导双方为此起争执及发生不愉快事件，情况令人不胜唏嘘。

榴莲园營运成本重，根据当时一位陈姓园丘菅理人告知，一段8亩成龄榴莲园，一年开销就要8万多令吉，包括肥料、农药及两名工人薪资，未包括零杂开销。如此一来，如果每公斤榴莲价没有RM20 – RM25，就没赚幅可言。再说近来气候变化无常，农友也多了一份憂虑，担心产量受到影响面对损失风险。鉴于这些不利情况下，种榴莲好赚吗？答案因人而异，能承担重成本及风险者，这行业相信仍有利可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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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现在的大环境和之前几年有所不同。10年以来，农友纷纷种植榴莲，尤其猫山王，导致今天在市场纷纷看到这品种在开卖，说明产量已多，难免影响卖价。还有泰国增加出口中国数量，单就尖竹汶地区 (Chanthaburi)，在季节時每天不少于400集装箱，每集装箱17吨榴莲运入中国，加上有地利优势的越南及菲律宾齐齐踏上榴莲出口中国行列，及中国海南岛也自产榴莲，无疑使到竞争升级。大马若单靠液氮及空运来处理榴莲出口，成本会比收购价贵一倍，作业上也可能比采割法慢，要大量趕上中国市场应市，就有比较困难之嫌。有鉴于此，采割法就有助于快速将榴莲运往中国销售，从采割到在中国上架，只须5-7天，所采下的80%成熟度榴莲刚好在这時候熟足，中国消费者可大享口福，价格也比自然熟及液氮处理及空还榴莲来得实惠。

截自去年，泰国新鲜榴莲仍占据95%的中国市场，而大马仅占4%。中老铁路建成使到泰国水果出口中国如虎添翼，仅需四天，水果就在中国市场应市，而大马就缺乏了这地利优势，若不创新及加快出口途径，很快就会被来势汹涌的越南及菲律宾趕上而平白损失了大好商机。

对于采割榴莲口感的问题，唐师傅说道中国人民大致上喜欢肉质感扎实的榴莲，果肉甚至可一层层撕开来享用的那一种。这和大马人喜爱熟透及黏质高的口感完全不同。这就造成采割的榴莲非常适合他们能如金枕头榴莲般来品尝，进入嘴里的却是真正的猫山王品味。唐师傅说，若和同样是采割的金枕头榴莲比较，猫山王的甜度胜过前者，风味明显较高自不在话下。

泰国收购商代表虽然代表泰国，但毕竟是大马人，对大马情结深厚，这次在本地采割榴莲，除了投石问路及善用猫山王商机之外，也间接地向本地业者展示一套大家可能从未想过的作法来出口榴莲。这位不愿具名的仁兄认为，对猫山王要求完美的中国消费者可能仅占所有消费者人数的1%，我们不必为了满足这1%人的要求而丧失庞大的商机。采割的榴莲不会100%完美，采割時的成熟度一些可能低于80%而须要更长时间来足熟，一些在采割時可能已达到90%成熟度，这种落差在所难免，也占少数。采割法即落在这种状况之中，所谓在商言商，业者应以大局为重，不应顾及小拘，这才是采割法的精髓。以泰国为例，采割的金枕头榴莲在中国依旧卖得火红，有谁会去在乎那些要求完美或者挑剔的1%消费者呢？

那天小记也和他们一同前往收集中心，当時大约下午3、4点。李园主仍忙着运载一罗罗的榴莲进来。一切工作完毕后，分级時所取得的数据是A果2293公斤 (占67%)、B果783公斤 (占22.7%) 及C果370公斤 (占10.7%)，说明多数是A果，占67%，这样的分级，还有那位园主不能接受吗？

至于收购价，Jay 并没有正面答覆，只说这要看榴莲品质等才能决定。这点当然有榴莲要采割的园主会事先知道，收购价当然不输给本地收购商的开价，单靠等级果分配都足以令到种植者喜出窗外。

小记在同一天也随团队一起前往陈先生菅理的园丘以鉴定是否符合采割条件。只见该泰国收购商代表 (大马人) 从低矮的成龄树上剪下一粒榴莲，然后用刀子切开露出果肉，品尝之后确定甜度够，加上树上果量不错，地势也可应付，逐而同意隔两天后来采割。由于目前本地人不会上树采割，也未拥有能看榴莲熟度的技术，故而必须依靠泰国专才来采割。采割反应热烈之下，泰国收购商代表就只能选一些果量多的园丘来作业以争取更高的绩效。这点理当如此，本地人以后若学到这采割技术，能自己当担这作业时，这问题也就化解了。

兼具园主、收购商、榴莲发展商及榴莲导师于一身的唐师傅最后说道，希望采割技术能在此刻及今后帮助到农友以更快速及诸多好处下把榴莲采收及出口。大马极需更快速、低成本及大量出口榴莲方案。有鉴于此，他呼吁政府应尽快与中国当局协商以批准大马新鲜榴莲入口中国，这样本地人就不需要通过他国出口自己的产品，进而减少外汇损失。此外，他也寄望农友、本地收购商及厂家等三造能在大环境下互相辅助，共享榴莲商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