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改变泰国农业黄金机遇下的风险

Monthong 在泰语中意为金枕头，但对于种植这品种的泰国农民来说，Monthong 榴莲就意味着黄金。迅速壮大的中国中产阶级喜欢这称为 “水果之王” 的水果，他们的胃口现在正通过湄公河地区那快速发展的交通基础设施得到满足，这些基础设施将榴莲运送到中国市场，售价高达每粒60美元。

2018年四月，泰国榴莲的总销售额就达到了2.2亿美元，比上一年同期增长了207%。曾有过一分钟内，阿里巴巴集团旗下天猫商城向中国消费者销售了8万粒 Monthong 榴莲。

中国商人在泰国东部的榴莲产区越来越普遍，那里的农民正在放弃其他作物以从榴莲种植中获利。然而，这种动态正暴露出泰国农业政策缺乏远见所引发的巨大风险，最终可能会使农民负债累累，并随着中国市场的潮起潮落而进一步削弱该国的农业潜力。

泰国长期以来一直是世界领先的榴莲生产国，其出口量现在与国内消费量的比例为5比1。中国接收了高达90%的泰国榴莲出口。这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泰国与中国达成的一项独特协议，使其成为唯一获准将整粒新鲜榴莲出口到中国市场的国家。

因此，中国企业家正在更深入地渗透到泰国的榴莲生产过程中，并适当地使用泰国人来推动采购订单以及设定价格和采收时间。“2018年，榴莲的价格定为80泰铢/公斤(RM10.4/kg)，但今年涨到了110泰铢 (RM14.3)。他们 (中国) 拿走了一切。我们只剩下一点点他们留下的东西，”曼谷耀华力或唐人街附近榴莲路边摊的老板 Tossapol Mangsachat 说。

尽管这对许多小农来说是一个福音，但中国在供应链上的主导地位让农民对固定价格和减少收入的潜力感到紧张。尽管如此，价格上涨导致许多农民将红毛丹和橡胶种植园改种榴莲。农业推广部报告称，尖竹汶府 (Chanthaburi) 的榴莲园数量在过去一年中大幅增加。数据还显示，大部分种植区都是 Monthong 品种，这可能导致未来五年供应过剩。

朱拉隆功大学东盟研究中心学术事务主任 Piti Srisangnam 淡化了对中国垄断泰国农业部门的担忧，称这只是中国人和其他外国人在这里利用新市场机会的典型方式。他说，泰国本身应该更深入地研究其农业部门如何渗透到 “一带一路” 沿线的其他市场。

“只要是为了推动更多的连通性，这意味着中国是我们最大的出口市场，我们有办法通过公路、铁路甚至船只连接到这个巨大的市场，” 皮蒂说。

但这种连接也适用于其他国家。马来西亚也在蓬勃地种植榴莲，柬埔寨和印尼也渴望进入市场。毕竟，榴莲是一种区域性水果，许多国家可能很快就会满足中国的需求，从而危及泰国新榴莲投资的回报。

泰国农业部高级顾问 Songpol Somsri 博士说，在暖武里府 (Nonthaburi)，榴莲世代以商业为目的种植。直到最近，种植了许多不同的品种，提供各种不同的口味和质地。本地品种可分为几组:来自 Thong Sook 的 Kan Yao、来自 Luang 的 Chanee，以及来自 Kum Pun 的 Thong Yoi 和 Monthong。然而，现在只有少数品种被商业化种植，其中包括 Chanee，Kan Yao 和 Monthong.

Montong 是泰国出口到中国最多的品种，不仅因为它吸引了中国市场，还因为它在采摘后可以在合适的条件下保存大约20天左右不会湿水或变质。根据农业推广部的数据， Monthong 占泰国榴莲种植面积的89%，其次是 Chanee，占7%，其余包括 Kra Dum、Kan Yao 和 Puangmanee。

农民们很快就知道，Monthong 不容易种植，需要长达八年的时间才能结出果实。与其他本地品种如 Mongrak 和 Maneerak 相比，它很容易受到病害的影响。Chanthaburi 的一位农民说，与其他本地品种不同，种 Monthong 需要非常细心。

“Monthong 没那么强。蠕虫会吃掉它，即使植株每年都被注射化学物质以防备这些攻击。蠕虫非常喜欢 Monthong，因为它是奶油状的，而且它的外壳并不那么硬。其他土产榴莲更强。它们长得更高，我们不需要使用杀虫剂来保护它们免受蠕虫的侵害，” 农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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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oThai 基金会副主任 Kingkorn Narintarakul na Ayutthaya 表示，部分问题在于单一种植植物更容易患病，并且更容易被极端天气条件破坏。“单一作物非常脆弱，因此需要大量使用化学品、激素和杀虫剂来保护作物免受这些因素的影响。同时，这些化学物质往往会破坏周围的生态，” Kingkorn 观察到。

她强调，为了商业目的而砍伐树木种植榴莲会损害植物基因，给农民的生计造成不稳定，并导致长期的粮食不安全。“例如，购买暖武里府 (Nonthaburi) 的各种果园，并砍伐所有树木以种植 Monthong 榴莲。这极大地改变了土壤成分。我认为这种做法是不可持续的。一旦人们对 Monthong 失去兴趣，或者发现这种水果在其他地方长得更好，我们就会陷入严重退化的农业生态系统中，” Kinghorn 预测道。

然而，在过去的几年里，泰国和国外的消费者已表现出对尝试其他榴莲品种的兴趣。这可以在超市和网上看到，水果可以直接从农民那里购买，Kingkorn 说。她对国内对不同榴莲品种的需求增加持乐观态度，这将使生产多样化。培育多样化的品种是可持续农业发展的一个重要因素，使作物能够抵御病害、气候变化并更好地满足消费者一时兴起的需求。

“这种兴趣不一定是新的，只是尚未开发。人们经常想知道所有本地芒果或榴莲都去了哪里。市场把它们带走了，市场可以把它们带回来，带着它们所有不同的风味和特征，” Kingkorn 说。

Manop Amorn-aracha 站在他位于尖竹汶府 Klung 区的 Num Sook (带来幸福)农场里，他是榴莲园主，种植了 Monthong 和其他本土品种，如 Kan Yao、Wat Sak、E-leep、Chompu Sri、E-kob、Thong Yib 和 Med Nai Yai Prang 说，每个品种都有其独特的特征。

“除了 Monthong、Kradum 和 Kan Yao 之外，很多榴莲品种几乎消失了。如今，即使是 Chanee 也非常稀有，” Manop 补充说，他农场的稀有榴莲品种以每公斤高达350泰铢(RM45.5)的价格直接出售给消费者。

“我认为消费者对这些其他土种榴莲的需求会很高。人们只吃 Monthong，因为他们去泰国大部分市场时，只知道 Monthong。是时候购买其他品种了，” Manop 建议道。

Kingkorn 表示，泰国政府可以更加积极主动地确保这里的农民在该国的榴莲生产中保持优势。但到目前为止，除了促进目前的 Monthong 生产扩张之外，它仍然相当放任自流。

泰国的龙眼生产商非常了解这种情况。当中国经销商来购买他们的水果时，价格最初会上涨，但随着这些经销商开始主导市场，最终价格会下降。

这种短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久前，Kingkorn 观察到，泰国是大米的主要出口国，后来被印度和越南的农民赶超。泰国大米出口商协会会长 Charoen Laothamatas 表示，泰国 “
……未能为大米产业制定长期政策” 是个问题，该国应该研究更广泛的生产多样性。因此，毫不奇怪，由于来自其他国家的激烈竞争，2019年的出口预测正在缩减。

“泰国所做的只是等待，看看其他人在做什么，并允许他们来这里取货。我们应该推动公平和可持续生产、多样化和健康的农产品市场。我们拥有所有的资源，农民也准备好了，只是缺乏政治意愿，” Kingkom 说。

资料来源：

Chairat Thomya and Nattaporn Taotagoo, “Riding the Durian Belt and Road: Risky Times for Thai Agriculture”, China Dialogue.net, 2019.